第50章 提点

丁柔含笑道:“是有事同钱老爷说。”

“丁小姐不嫌弃的话,可称在下为伯父。”钱震长了双会看人的眼睛,看出丁柔不凡之处,女儿和丁柔相交,总有好处,钱震唯有怕丁柔出身丁府看不起商贾,勋贵还好些,清高的读书人对商人嗤之以鼻。

丁柔起身屈膝唤道:“谢钱伯父抬爱。”

一句话拉进同钱震的关系,同人合伙做生意,信任尊重是必不可少的,丁柔深知此道,况且丁柔比大秦朝的书香小姐强的一点是她对商贾的尊重,尊重不是靠口中说的,丁柔是对钱震本身经商能力的尊重,不是因钱震有个在楚凌王府当夫人的妹妹而高看他一眼。

钱震缕着胡须笑道:“丁小姐,你很好。”

“钱伯父,唤丁柔即可。”丁柔柔和的笑笑,递上计划书时,似一名侄女般的亲近道:“请钱伯父指正。”

钱震接过计划书,翻看后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向丁柔时,越发心惊,丁柔沉稳冷静仿若寻常,钱震轻视弱了不少,能写出这份东西的丁柔,绝不可小视。

现代人的优势不单单是琴棋书画,不单单是眼界开阔,丁柔以为是积累,文明的不断进步,精华不断积累。比如企划书,在大秦朝绝对是新鲜的物。丁柔全然没欺负古人的感觉,优势有机会就要发挥出来,如果事事同古人一般,丁柔不觉得她在现代活过一遭。

钱震看了大半后,大体有个印象,抬眸问道:“是你写的?”

丁柔点头道:“钱伯父认为如何?”

钱震整个看完后,神色有些许的凝重,“你留了一手,是信不过老夫?”钱震直视丁柔,丁柔微怔果然是纵横商场的老狐狸,安排得如此隐秘都看出来,丁柔对合作更有了信心,也对钱震多了分了解,面对新鲜的计划书,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看出问题,不恼不忿而是直言问出,钱震是看出其中的商途,有八成的可能合作。

“您勿怪,是丁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丁柔大大方方的承认留了一手,“第一次登门,不甚了解钱伯父,是丁柔失礼了。”

钱震虚抬手臂,“人之常情,我不怪罪,丁侄女为人处事,老夫敬佩。”

“爹,你们在说什么?”

钱晴弄不懂了,好奇的问道:“爹手里的纸张是什么?丁妹妹,是你写的?”

丁柔笑着解释:“我称之为计划书,每一项买卖的都得有规划。”

“计划书很贴切,简洁明了。”

钱震在看计划书时,比之第一次别有一番感触,图标,数字,方案做得极为想尽,将所面对的问题尽可能考虑到,末尾处还有推广计划,如果让更多的百姓购买,从制作到销售都有了妥当的安排,钱震看重的不是这份独特的计划书,是做出计划书的丁柔。

“给女儿看看。”钱晴一向得宠,从钱震手中拿过计划书,看了两眼,不甚有兴趣,“丁妹妹毛笔字写得很工整。”

钱震摇头,女儿只看出字迹来,没看到精髓,叫钱震如何放心得下?“你不懂,拿回来给我。”

“哦。”钱晴将计划书送还给钱震,笑着相邀:“丁妹妹难得来一次,一会我陪丁妹妹去后花园逛逛,在听雨阁中赏花别有一番风情,连姑姑都说美,比之楚凌王府不差呢。”

“是不是姑姑?”钱晴笑得甜美,楚凌王夫人钱氏点头:“哥哥宠着你,连只长在江南的珍品曼陀罗花都种得活,在京城也是独一份了。”

钱晴娇嗔:“姑姑。”

钱震眼底满满是对钱晴的疼惜怜爱,丁柔心一沉有些许的酸涩,前生她最恨的就是父亲,也从没享受过父亲的疼爱,今生丁柔远离丁府,从不指望丁老爷是慈父,有得必有失,相对困难的成长期造就了丁柔的独立坚韧,却也让丁柔没体会过父爱。

钱昭瞧出丁柔有一丝不对劲,道:“丁妹妹别见怪,姐姐一向最是得宠,我都有些嫉妒呢。”

钱昭虽说口中说起嫉妒,丁柔却看出钱昭有羡慕,有对钱晴的尊重,有姐妹之间的友爱,却无任何的嫉妒攀比,丁柔相对来说更为喜欢钱昭,“我羡慕钱大小姐。”

“好啊,你们都笑我。”钱晴红着脸掐腰,道:“丁妹妹都称呼爹为伯父了,叫我一声晴姐姐,不许在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听着就觉疏远。”

丁柔随善从流,屈膝道:“晴姐姐。”

“这就对了,丁妹妹,同我去后花园。”钱晴挽住丁柔,丁柔却摇头道:“晴姐姐稍等片刻,我又几句话同钱伯父说。”

钱晴放开丁柔,抱怨道:“有什么可说的?生意上的事太繁琐些,丁妹妹,爹不会让你吃亏的。”

钱震道:“不提丁侄女帮过小晴小昭,就冲这份计划书,这生意可做,过两日我安排妥当了,请丁侄女上门再详谈。”

丁柔含笑点头,看钱晴对生意不关心,心里一沉钱晴被保护得太好了些,钱震万一故去她能否保住偌大的家业?即便招夫上门,可人心难测,谁敢保证招来的夫君会一心一意的对待钱晴?这世上有好人,可丁柔本能的先考虑最坏的结果,并不是丁柔悲观,起码心里得有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心思变,谁也不晓得将来的事儿。

丁柔心思转动,显然不适合初次登门拜访就说如此深刻的事儿,何况丁柔也没什么心思帮钱老爷教导钱晴,合作后丁柔会提银子远避江南,能不能再见面都是两说的,不过捏造身份时,到是可打着钱家的旗号,到江南也能便利些。钱家想必不会调查是不是有个亲戚,以后万一揭穿了凭着此时的情分,钱家应不会太责怪,丁柔会将一切安排妥当,不会让钱家因她惹祸上身。

丁柔笑盈盈的道:“晴姐姐光顾着陪我,耽搁了您和钱伯父的正事,我过意不去。”

“正事?我和爹哪有正事?”钱晴纳闷了,钱震攥紧计划书,似有所感悟,丁柔笑意不改,“晴姐姐太谦虚了些,你可是钱伯父的长女,许是继承家业之人,应同钱伯父有许多话说的,是丁柔耽搁了。”

钱震深吸一口气,“丁侄女,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