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闪着金辉的夕阳,飘然地撒在皇宫的各处。
少尧宫的石榴花,在沉淀了一天的清新空气中,悄然盛开,艳丽的红色花朵在傍晚的微风里摇曳,如美人回眸,惹人遐想。
“昀儿?你在看哪里?”大秦皇朝第五代君主——荣旭帝,端坐在书房的正中央,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微笑,拿手指砰砰地敲桌子。
“哈哈,笑死我了,皇兄……皇兄他一定是在想美人。想的连父皇都不要了,哈哈哈。”
荣旭帝最小的儿子,十四皇子秦曦,躺在书房角落的软榻上,听到荣旭帝的话,很不给面子地狂笑出声。
“父皇……儿臣只是……”少尧宫的主人,五皇子秦昀被弟弟这一阵笑声惊醒,急忙俯身谢罪。
父皇亲临少尧宫指导政务,作为执政皇子,他竟然望着外面的石榴花走神了,这对于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他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
“其实这事嘛,也怪不得皇兄,父皇想想就知道啊,明天就是宴会了,现在五皇兄的心,肯定都飞到沈府那娇滴滴的梦茹小姐身边去了,父皇竟然还和他讨论什么禁军问题。可怜的五皇兄,我都同情你哦,呜呜。”
“曦儿!快从榻上滚下来,父皇在此,你这样成何体统?”
秦昀看着弟弟的样子简直吓了一跳,刚才那家伙不是还坐在书桌旁边装模作样地看书吗?怎么现在干脆是连样子都不做了,整个人靠在软榻上翘着脚摇晃。
然后,当秦昀看到他手上拿的那本书的时候,更是眼睛都直了。
那本《监秘*》的封面上绘制的限制级美女,正对着荣旭帝的方向,素来疼爱幼子的可怜皇帝还试图装作没看见。
“啧啧,皇兄不要恼羞成怒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美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被聪明绝顶的弟弟看出来了就承认咯,我们又不会笑话你,父皇,你说是吧?”
“咳咳……嗯。”
“父皇?!”秦昀无语了,这嗯是什么?
“哎呀呀,我跟父皇在讨论比禁军有意义的多的重大问题,你害羞什么?父皇,你看我五皇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人称玉面小飞虫,走在皇宫里那是一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却是我们兄弟中唯一没有迎娶正妃的,父皇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曦儿!”
“好啦好啦,我知道皇兄面子薄,不好意思,那么父皇开恩允许做弟弟的代他感谢吧,明天,我绘制一副美人出浴图送给父皇。就这么说定了,嗯嗯。”
“父皇,喝点水。”
“咳咳,朕没事。”
本来五皇子走神,荣旭是想多教训两句的,可是,被秦曦这么一闹,反倒是荣旭觉得是自己不解风情,挑什么时间不好,偏偏挑宴会前一天过来,难怪五皇子收不住心。
江山美人是代代为君者都要面对的问题,五皇子毕竟还年轻,荣旭定定心,想着也不着急。
“昀儿是觉得朕这次出动禁军太轻率了,曦儿怎么看?”
“父皇这可难倒我了。”秦曦面露难色。
“说说看?你也不小了,该学着点东西,帮你皇兄减小一点压力了。”
荣旭话说的很轻松,但是秦曦很敏锐地在皇兄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的恐慌。
皇兄很骄傲,也很敏感,这句话大概会被他当作是父皇对他能力的不信任吧。
“真头疼,沈师琮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就算派禁军去迎接他也不算过分啊,养着就是用的,何必那么拘束于礼节?”
秦昀不住摇头:“你知道禁军出动一次,要牵动多少部门?事后又有多少人要为此忙的一团糟吗?”
“我说皇兄啊,反正这禁军出动都已经出动了,该牵动的部门也牵动了,该忙活的人也忙活了,你就算了嘛,何必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害得父皇还揪着我出来说……”秦曦一脸委屈。
荣旭在点头,但是固执的五皇子像没看到一样:“这怎么能算了?曦儿你也把这些看的太轻松了吧?”
“要不是出动禁军,你的梦茹小美人可就香消玉殒了哦。”秦曦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口画圈圈。
“你……”
荣旭帝笑了,心想这顽固不化的五皇子,终于是有人折腾他了,心里很不厚道地一阵一阵欢喜。
“总之,父皇,儿臣觉得以后不能这样轻易出动禁军,否则君将不君,臣将不臣,危机四伏。”
“呵呵,昀儿,那你觉得禁军应该什么时候动呢?”
秦昀想了想,说道:“专心保护父皇,防止和镇压宫廷政变。”
荣旭帝眉头皱了起来。
“昀儿,你说……宫廷政变?”
气氛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
五皇子说什么也不该提到这个词,无论他是否有心,也不应该提到这种敏感的东西。
“哎呀呀,父皇,你看皇兄老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我总是被他欺负的惨了。嘻嘻,不然我们还是来说美女吧,父皇真不够意思啊,天下可就这么一个沈梦茹啊,父皇把她指给了皇兄,可怜的我怎么办,这是歧视,父皇只宠爱皇兄一个,心里哪有曦儿啊?呜呜……”
“曦儿!别说了!!”
秦昀终于受不了了,荣旭帝显然修养更胜一筹,可是也忍笑忍得很辛苦。
又胡扯了一阵,五皇子和荣旭之间稍稍融洽了些,话题继续回到了政务上。
欢畅的笑声一直持续到深夜,那些麻烦的政务,似乎也不那么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