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少年奈何（倒V）

不到一天时间，少年就将众人折腾得够呛。不知他是否对楚歌有所意见，一开始就将最脏最累的活儿交给楚歌。

最初，楚歌还笑意盈盈的受着。可几天下来，楚歌整个人都被折腾得瘦了一圈。不单如此，少年还鸡蛋里挑骨头，处处针对，纵然她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如此无缘无故的刁难。

更别说，她的脾气，和“好”字完全沾不上边。

楚歌在忍耐的同时，小心的打探观察着少年的弱点。

她还没爆发，其他人忍耐不了了。

培训日期很短，但已经四天了。四天他们做的事情，除了打扫，还是打扫。每天一进这座别院，就化身少年的免费佣人。

这让天之骄子们如何忍耐得了？

最先发作的，是一直为少年捶背捏肩的四年级女子。短短四天，一个水灵灵的花季少女，就被折腾得犹如快要凋败的黄花。越是憔悴，越是显得少年的可恨。

少年貌似浑然不知他人的不满，还在理所当然的使唤者。就在少年责怪女子力道太轻，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的时候，女子彻底暴走了。

一个炼药师，使用魔法是相当不理智的行为。除非自身乃双修。不然，除了丢脸，更会惹怒对方，引来杀身之祸。

女子怒砸而出的火球，被少年一根指头就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原本懒洋洋笑着的少年，脸色阴沉下来。他仿佛饥饿了继续的狼，目光发绿的盯着女子。

女子一个激灵，俏脸瞬时惨白如纸。她忍不住退后几步，红唇蠕动，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我，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当佣人丫鬟！”女子试图解释。

少年的表情依然阴森。

其他人在女子暴走时就聚拢在一起，面面相觑后，一个男子向前一步，道：“这位老师，我们是代表炼药系参赛。下个月比赛的重要性，您非常清楚。我们只是希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提高自己，为高阳争光。希望您能够理解。”

男子的话委婉又识大体，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少年换了姿势，磕了颗瓜子，咀嚼了片刻后，咻的一下，瓜子皮横空而过，擦过男子脸颊，留下一道浅却明显的伤痕。

“你——！！！”

“你们还有谁有意见，一起说。”

少年口吻充满不屑，神情中更是轻蔑。仿佛他们只是一堆不值一提的蝼蚁。

他的举止，彻底激怒了那些有所犹豫的人。纷纷开口，发泄各自的不满。一时间，安静的庭院，充斥着各种指责。

“说完了么？”少年冷笑一声，扫视了他们一圈后，突然大声喊，“云昭，给我滚过来！”

充满攻击系的声音，让他们纷纷捂住耳朵。声音回响，笼罩了整个高阳。

云昭很快就出现在少年面前，他看了眼众人，瞬时明白了。

云昭素来温和的脸上写着难堪和无奈，叹息一声后，他对少年揖手道：“莫长老，您有何吩咐。”

闻言，那些理所当然发难的学员，不安起来。苍白的脸上写着惶恐和懊悔。尤其是最先发难的女子。

楚歌挑了挑眉，这少年的不凡，她早就看出。只是，为何他们听到“莫长老”这三个字，就一副恨不得时光倒流的模样？这少年，有这么可怕么？

少年翘着腿，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云昭后，慢悠悠道：“云昭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等垃圾你们也当宝一样珍惜着，也难怪高阳会变成这样，你老师宁愿老死也不管你们。”

此话一出，不单云昭白了脸色，其他人更是忘记恐惧和后悔，纷纷怒目相对。

“……莫长老，他们不知您的身份，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

“我才十六岁，比他们小得多。”

云昭抽抽嘴角。

“带他们滚回去，别碍着我的眼。”少年道：“告诉风老头，这一回可不是我不守承诺。”

“莫长老……”

云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你不必多说，这世界能改变我决定的人早就死了。”

“是，莫长老。”云昭无奈，挺拔的身体，仿佛被塌了的天压着，纵然再倔强坚持，仍不服之前挺直。他看了眼其他学生，道：“走吧。”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其他人复杂无比。

“噢，那丫头给我留下。”少年指了指在角落看戏的楚歌。

云昭一怔，“好。”

其他人或羡慕或同情的看了楚歌一眼，纷纷跟着云昭离开。也有一些人欲言又止，想要留下来，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卖后悔药的。再不甘又如何，这是他们自己冲动的报应。

其他人离开后，所有事情都落在楚歌身上。少年仿佛要发泄怒气，加倍的折腾楚歌。

楚歌每次都笑意盈盈，少年指东边她绝对不去西边，说一不二，乖顺得让少年都咋舌。

只不过……

“这是茶？”

楚歌笑着道：“嗯，加了料的茶。”

“这是人吃的？”少年指着桌上一堆主食。

“如果你是人，就是人吃的。”

“我的瓜子呢？”

楚歌指着不远处的垃圾堆，“我以为那是垃圾，就收拾了。”

“我的床为什么不铺？！”

“这么烫的水，你是要烫猪吗？！”

少年在使劲折腾楚歌，楚歌也不甘落后。每一次惹得少年生气，就一脸无辜笑容看着他。哪怕被破口大骂，也面不改色。

少年的怒气如同铁拳打在棉花上，憋在心里，怎么也发泄不出。他拼命了的折腾楚歌，可看到楚歌将这一切都报复在自己的衣食住行上，气得想将楚歌扔大漠之荒，也无奈非常。

又一次被饿着了的少年，终于无奈的妥协。他招来楚歌，道：“你叫什么？”

“楚歌。”

“哦，是你啊……”少年了然道：“你倒是好胆量，也不怕你做这些事情，我会报复？”

楚歌眯着眼笑道：“你会吗？”

“会是不会，但做些小动作让你路难走一点，还是能的。”

楚歌不置可否的笑了，何止一点，如果少年愿意，这大路上没路给她走也是可能的。

“你是谁？”

“我……”少年迷茫了一瞬，道：“云昭他们叫我莫长老，知道我的学生叫我魔鬼。”

“名字呢？”

“奈何。”

楚歌挑眉，莫奈何，这名字倒是奇特。“现在你可以解释下这些日子的事情了么？”

“你想听？”

“我是个善于求知的人。”

莫奈何笑了，这人说话虚伪无比，明明一副看戏模样，却说得如此磊落。

想了想，他还是开了口。“身为炼药师，辨析能力、冷静和耐性非常重要。莫要以为炼药师只是炼炼药就足够了。那些顶级的炼药师，十之八九都是亲自去寻找所需的药材。”

“我扔的那些垃圾里，有些许药材，如果他们足够耐心冷静，必然能够发现。只可惜……”莫奈何神情里也有些许惋惜，足见他并非真的彻底漠视这一切。“巧劲对于炼药师也非常重要，有些药材非常纤细脆弱，稍不注意就会药性流失。”

“所以你才叫她给你按摩？”

“按摩？”莫奈何一瞬怔忡，很快明白她的意思，道：“人的经脉和药材一样，通过揉捏可以辨察出一个人手的力道和巧劲。”稍顿，“这二十四人里，不乏有完全具备的人，只可惜……哼，都被宠坏了。什么天子骄子，垃圾一堆！”

楚歌默然。

好久之后，她突然道：“诶，你到底多大了？”

“十六岁。”莫奈何深深的笑着道。

“十六岁的老妖怪？”

“你知道我为何将你留下来？”不等楚歌回答，莫奈何继续道：“你和他们一样，不，比他们更废。但你很聪明，人在屋檐下，纵然必须低头，也在想办法扭转局面，而非一味冲动，让全世界都围着自身转动。”

楚歌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脖颈，道：“我对这些没兴趣，不过我真的很想折腾你。晚上吃什么？烤肉吗？”

莫奈何顿时跨下脸，哀叹道：“你要是再做些猪食，我就灭了你！”

“那你来做。”楚歌无所谓的道，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里。“作为第二个品尝我亲手做的料理的人，你应该感到荣幸，十六岁的莫长老。”

扬长而去的楚歌，并未发现莫奈何眼里一瞬闪过的刻骨般的痛楚。

很久后，楚歌才知道，莫奈何的的确确才十六岁，不过，他已经十六岁好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