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小雨点”幼小坐北朝南,主楼左侧即留守住校老师宿舍,由于传达室即就在校门右侧,而作为门外右侧的他,自是很难被人瞥见,倒是那八个大字于最末“未来”字的教室门口,则尽收眼底。
小雨点校园中心置有升降国旗及佛桑花卉花池,于教学主楼隧道过道分立校园黑板报彩绘小雨点幼小校史,校园一角大字报学子涂鸦。第一楼绿化带里种植有一系列排冬青树,此时已被雪花落白覆盖,如高山穿破云层,独留半腰一身青。
而校内篮球场面积大小地上早已湿漉漉一片,飞雪纷纷,雨点然而渐渐已被稀释淹没殆尽,偶尔提醒一样滴落,似乎就是她在说,不要在想我啦,以后平静生活的路还很漫长,自己没有莫雨点的日子里或许会更幸运呐。………
雨雪万分不匀称,以致周遭一片湿漉漉水渍,漫天急切雪霾,冰冻稀滑,寒冷无比。一片片鹅毛大雪似乎越来发疯,凛冽,不时冷风匍匐,似要天崩地裂,肺腑长天,宇宙沉默。雪花纯洁,以及还未来得及溶化的压压旱雪,毕竟确是来错了季节,以致大地终归留有余温,并还未真正被冰冻三尺,却已周天雪白,誓要吞噬一切。忏愧长天。
巨冷,湍湍急切气流。西风,飞雪旋舞,只为凝结,或是殒灭。所以即便小雪,却徒然似若暴雪,雪灾,缓缓地,久久地,不再湖泊,停留,停滞一刻是一刻,直致一年又五个月另十五天。久别重逢,最是亟待需要时,不在身旁。可能分手……………
泪水静静滑落,默默寻觅许久,就在此时此刻,即将寂寞飞翔。因为深深爱怜而埋藏心底,不复来生。直抵心窝………
楼梯过道直上二楼,右拐向东,厦底下过道正对校门口,侧重校卫传达室。大雪纷飞,一片寂静。校门紧闭,铁栅栏一扇小门,此时也已被关上,并未锁死。门外右旁排列着四五家文具学生商店,吃喝生活用品不算齐备,因为十分寒冷,生气惨淡。
他没有任何计划准备,何况熟悉又陌生,一切流泪简了,再多甜点礼物,都是累赘敷衍。一家小型百货商店,两家小吃饭馆,皆以学生顾客为主,从前两人学生身份时期,没有太多时间感受,如今依旧不算可惜,仍然多想重来一次,就只为和她还是不容易分离。
他还没吃饭,并不觉得饥饿。目光之及所处,一切黯然。唯有掏出香烟,却实在了剩无几的随即仍能甩出一支,然后就又埋头点起忧伤。仍旧还是用大风衣裹护着,将仍在散落的雪花遮挡在外,依旧不只是怕风,却是担心那不时好被烫痛伤心的雪花。
他是苦等不了许久的,因为随时一个电话,他就要马上离开这处风雨村,却才怕永远不会再来,不是不想,而是怕再没有机会。
他就只是想与她见上一面,哪怕只是大致依旧可爱一眼。不敢容易太多语言,依旧不是不想大给一个拥抱千万年,而是怕再没有机会,不给机会。
两年前,自己兀自坚持服役兵役给她邮寄大学学费,就那样毅然而然离她千里之外两地分离弃她走了。一年前,由是因为更为着急保护她回来的,风一样来到耳城就四处寻找,处处打探,却实在不曾想到,竟会在这仍然千里之外的甚至特别于寻常的一处糟糕地方。
要说他早该想到的,因为他与她总是说起,等自己服满兵役来了,就去一个更为自由的地方,不怕陌生,指点是非,不怕重新开始,怕就怕,不敢正视一切不尽如人意。
他还说,枫雨乱舞,自从离开枝桠的那刻,就已然料定了纵使沦落,仍旧枫雨花朵,盛开出无限静谧欢乐。仲秋雨花,感动的雨花,雨花到哪,枫叶就跟陪伴到哪。
所以,那漫天旋舞的烟雨凉薄,就都是在求索,不奢求轰轰烈烈,但求我们一起热爱生活。一辈子耳语厮磨,温暖小家本色,直至永久美丽定格。我心飞扬。
假若没有风,没有雨雪充满寂寞景色,又如何托起和捧在手心里枫雨温暖,不惧失落在地,转而沉浸身体,溢美心间。一兜滴落在污泥里的唯美纪念,永恒眷恋。
而那风,就又无处不在,时刻保护着心里某一人。
他于校门外点上了第三根烟,也是最后一根,瞬间将那武城牌烟盒一把攥在手里,只待松开,已然皱巴成一团,须臾丢进校门外因为垃圾阻隔关系,半敞开垃圾桶盖尚未盖严的绿色环保垃圾桶里。………武城牌香烟盒,又忽然须臾想起之间,兀自快步走去一脚踢去,垃圾桶盖沉重落下,震落纷纷雪片。
他看去投掷处,本就冷峻的脸,瞬间更加阴霾毕现,似乎仍然誓要将那武城牌香烟盒碎尸万段,反复碾压,直至碾成粉末。以致仍然不愿满意,甚至实在较真的,穿着一双因雪水敷湿,而异常黑亮的深口军靴重重走过去,似有若无中随脚踩向丢弃在那雪面的半截烟蒂,硬是用右脚一再碾了又碾,直至碾成真如粉末,深陷雪水,一息粉灰。
他嘴角不由冷漠上扬,仰天稀释,无声流泣,黯然神伤。雪灾,漫天雪舞,还并未真正入冬。太阳似乎也被雪藏,微弱光晕,孱弱一线光明。
寒气逼人,呵气冰火两重天………
就像此时,牝鸡司晨起雪灾天四五小时杵立风雨雪中,才不由想起一阵喷嚏,震落俊朗脸庞棱角头发上片片碎雪。
甚至是冰块。只为总是她好似又说,夏枫子,你对不起我莫小雨不点,永远没得原谅,不可饶恕。不要在太委屈自己爱护莫小雨不点啦,就都被心疼爆炸了啦,哼哼………
他从不容易害感冒的,就算一定要有,也是在两年前,那个同样是寒冷的冬天,就为了帮她打捞起被凛冽西风卷落在冰冷海水边里的一副他的夏风画像,而奋不顾身,毫不犹豫,匍匐跳入海边冷水中,一把抓起自己的她彩绘画像,耳海滩边,他带着墨镜,喝着果汁,仰躺坐在耳海沙滩边凉椅上像坏蛋大土豪一样穿着花衣服笑靥如花。居然还又配有两大比基尼性感美女。无比牛掰。她奉若神明,他乐在其中。虽然大画家描慕在冬天,却无限温暖。那是在他们梦寐以求盟约一起考入耳城师范学院即将入学打点前夕,就那样,发了四天五夜的高烧感冒,莫小雨床前橱后悉心备至,爱他更甚,甚至跑到寝舍里床铺上,趴在他怀里,色情浪语,花里胡哨,竟然跃跃欲试不嫌羞臊,好不一番搔首弄姿,万种风情。无比妖艳诱惑他快点好起来。却也更让夏枫鼻血横流猛打了数百十个喷嚏,笑靥了数千万次。永恒天长。
直到此时,仍然受用无穷不已………
不是有闻伊人想念不已的感应喷嚏,而是那种徜徉进骨髓里的无可如何笑靥。只不过,沧海一粟,最耳海里的小小一片浮萍而已,瞬间醒来都已是追逐不复再来的过去。却也我心足矣而已。………
太冷了,冷的他狠狠咬着牙,发出像过度恼怒而似崩碎的“格格”咬牙切齿声。又苍白无力。
他转身又走向大槐树,趴身一手拍向树身,因猛然一顿,只让过眼黑发瞬间垂落下去。雪花依旧在无风摔落,摔落在他此因太过低头,而暴露无遗的后脖,一片又一片的摔落进去,慢慢消融。
冰水滚动,一滴滴流进衣服里,滚烫胸膛,就是纹丝不动,像雕塑一样,垂首大槐树,在做痛苦、悲伤、垂死挣扎的冷静样子。
直到校内上午第一节课时铃声响起,也才默默扭头瞥眺过去,是的,小雨点幼小一年级小学生终于下课了。她的课,有生以来,她终于也可以为人师表,就像记忆童年一起在孤儿所相依为命无比冷清时,五味杂陈山盟海誓,夏枫,莫小雨点儿郑重宣誓,长大一定像我们孤儿所校长和众位好老师一样,有志青年,报效祖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