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宣判

“天落,还要坚持你的固执?”邢玉看着天落,“为了一个人的固执,你忍心看着自己的族人遭受这些苦难吗,你不是一直说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吗?哈哈,”邢玉嘲笑道,“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跪下吧,”邢玉道,“只要你跪下,我答应马上放了他们,并且答应你,永生永世绝不伤害风村一草一木一人。”

天落静静的听着,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那握紧的拳头中滴下的鲜血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忽然,天落看向风逍等人,只见风逍等人鲜血没有从天空滴落,而是被风之力牵引,在空中化为了一个个血字。

“我风逍在此以风帝之名决断。风缘自今日起,永久驱逐风村之地,永世剥夺风者之姓,今生今世,不得姓风!永生永世,不为风者!”那些鲜红醒目的鲜血组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群血字,那些字,是那样的无情,那样的让人心伤。

天落静静的看着那些血字,看着那一双双虽然被鲜血遮污,但是依然清澈的双眼。双眸中坚定的信念,天落终于大声笑了起来。

在天落的身前也漂浮起了一行行的血字,“昔日,你们伤我至深,今日我对你们至此,你们风村欠我的今日还清了。从今以后我天落与整个风村断绝任何关系,永生永世不为风者!”

当看到天落身前的那些血字时,风逍和九宗等人,虽不能言,虽听不见天落的笑声,却是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邢玉,虽不能高声喊叫,虽不能仰天长笑,但是,三个大大地血字高高的悬浮而起。

“你输了!”

此时,邢玉第一次邹了邹眉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憎恨之色。随后,轻挥衣袖,顿时,风逍连同九宗等人的双眼中流出了鲜红的鲜血,但是,邢玉看到的还依然是那无声的大笑。

“哈哈,”天落朗声大笑,看着邢玉的眼神带着极度的可怜,“邢玉,你终究还是输了,高高在上的你,终究还是输给了我们这些凡人。”

“我输了?实在可笑。”邢玉看着天落和风逍、九宗等人,“天落,你以为我像那些白痴一样会输给你,你认为我看不出你的小把戏。”邢玉露出轻蔑的神情,“从一开始,你和刘邦的死战就是你所设下的一个局。在你眼里,刘邦早就不构成威胁,他的命你随时都能拿去。而你却故意顺着刘邦的局,假装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其实,那个刘邦根本就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在你的局中,从他给你设局开始,他就注定难逃一死了。而你成功的借助和刘邦死战的消息,将大陆十者对你的歼灭有效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时间,地点都是在你的精心策划之下得到完美的实施。”

邢玉看着天落,轻笑的摇了摇头,“以你的能力是能轻易斩杀刘邦,但是,大陆十者此次前来的尽是青年才俊。你知道即使是你死战,也只能勉强杀死一人,但是,你不甘心。你无法看到那些伤害你的人能够那样轻松,尤其,你的首要目标是拥有神器昆仑镜的白素贞,你更加没有丝毫的把握。于是,你一开始就动用禁术,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化为十个天落。这种禁术虽然能够让你能力大大提高,但是,禁术的代价就是时限一过,你的三魂七魄就会自动燃烧殆尽。从此,永远消失,连鬼都做不成。”

天落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邢玉看了一眼天落镇定的神情。“我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一开始玩的那套伪神明的把戏竟然还真的吓住了一些人。先是刘邦在你面前毫无反抗的被杀死,而后,你不惜拼尽几条魂魄残杀死羽洪。其实,此时的你已经油尽灯枯,再也没有丝毫能力诛杀在场的一人了。可是,你却相当巧妙的运用了人心,让杀刘邦,和残杀羽洪的阴影种子,深深的植进了龙英和朱诗诗、白素贞的心中。并且只是一个很微小的漆黑血液做诱饵,就让那恐惧的种子在他们的心中膨胀到最大。果然,龙英与朱诗诗二人上当,原本油尽灯枯的你竟然让他们自相残杀,这招借刀杀人,果然高明。”

邢玉看着依然平静的天落,继续说道:“然而借刀杀人只是你实行最终计划的铺垫,你早先布下的死之界,在加上你几条魂魄能量,在加上你那恐惧的种子。终于,白素贞还是出现了幻觉,虽然她很快醒悟,但是,还是已经落进了你的局中。”

“而这场局中,最让我看好的不是你的借刀杀人,也不是那声东击西,恐惧种子的潜移默化,而是你竟然真的成功利用了风逍和九宗等人。”邢玉说道这时,看了一眼在一旁的风逍和九宗,虽然他们现在听不到,但是邢玉知道,在自己的故意为之下,此时,她所说的那些话还是传到了风逍和九宗的脑中。“你故意写信让他们离开,但是,你却知道他们对你心中有愧。虽然你给他们分析了轻重,但是,你知道自己还是有很大几率赢得。果然,你赌赢了。那风逍和九宗,果然因为对你心中有愧,而真的留下为你而战,所以,杀白素贞看似是巧合,其实,一步一步全部在你的计划中。”

“天落,你好狠的心啊。”邢玉故意说道,“你不光算计你的敌人,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风者,命者,凡者都被你那伪善的面孔给欺骗了,连始终对你最好的青山都被你算计而死,最后,你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在此质问我,有什么资格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一直在战斗。是你害死了他们,是你!”

“是啊,”天落平静的说道,“你所说的一点不假,我是利用了他们。我算计了敌人,更加算计了他们,所以,我最终不得善终,这点我早有觉悟。但是,”天落看向邢玉,“不管如何,我还是赢了,你不是想看到所有人在你的面前臣服吗,我做到了,我让即使犹如神明的你都感到自己失败了,终于我以一个凡人之躯赢了高高在上的你!”

“是吗?可笑,”邢玉嘲笑,“不要说他们那些蝼蚁,就算你这样的存在。”邢玉的眼中厉光一闪,手掌狠狠的压了下去,“我也能让你形神俱灭!”

天落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的压向自己,就像一座大山一下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致使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出现了很多的裂缝,肌肉更像撕开的布匹一般被强行撕裂开来,顷刻间,鲜血染红了天落整个身体。

即使遭受这样的酷刑,即使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去,天落还是高声笑着,笑声中带着嘲笑,“邢玉,就算你高高在上,就算你可以主宰一切,就算你可以随意决定万千生灵生灭,但是,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是你怎么都无法掌控的?”

“哦?何物?”邢玉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天落漆黑清澈的双眼,定睛看向邢玉,看着曾经熟悉的脸庞,无悲无喜的双眸中到底还留下什么。

“凡人!人心!”

“凡人?人心?”邢玉轻声重复着对自己来说不值一提的存在。

“我知今日,我在劫难逃,也知我命不久矣。”天落咬牙的挺直自己的脊背,傲视邢玉,“但是,你想要我形神俱灭,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哈哈,”邢玉第一次大笑,“让我失望?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那样的能力。我翻手之间就能让你万劫不复,你说我掌控不了凡人,是想让我再给你一次做凡人的机会,好来证明我到底能不能做到。可惜,看来失望的会是你了。”说罢,邢玉单手拿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巨斧,巨斧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我邢玉,在此宣判!”

此时,邢玉的声音好似变成了这片天地的主宰,仿佛此刻邢玉所说的话就是这片天地运行的至高规则。随着邢玉语罢,在场的人,除了已经跪倒在空中的风逍和九宗,还有那至死不跪的天落。剩下的越者轻尘,念着诸葛丝月,药者无离,就连古者古见都跪倒在了空中,个个都低着头,一副好似在倾听苍天的审判。

“判!罪者天落,扰乱天地秩序,蔑视苍天神威。竟然妄想以天赋之力逆天行事,一再破坏天地至高规则。今日,我邢玉!持天罚神斧,带苍天刑罚!判罪者天落,形神俱灭!万劫不复!永生永世,不得为人!”

“永生永世,不得为人?!”天落听着好似至高无上的宣判,看着好似神明的邢玉,笑了,渐渐笑的越来越大声,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的笑声一般。“哈哈,”笑声带着轻蔑和嘲笑,“邢玉,我就再做一次凡人让你看看!哈哈……”

“执行!”邢玉看着张狂大笑的天落,手中巨斧轰然劈下,顿时一道灰色的斧光轰然劈在天落身上。轰然一声,笑声终止,斧光消失,那个张狂大笑的身影,就此消失于天地之间,就连一点碎末都没有留下。

自此,大陆十者都要全力歼灭的异者天落就此消失。

“判!罪者风者一族,相助罪者天落强行逆天。蔑视天地规则,挑衅苍天神威。罪者风逍连同九宗等人直接怒喝上天,罪加一等!判,风逍连同九宗十人,囚禁于无边幽海漩涡之中,永生永世,遭受幽海侵蚀之苦,漩涡撕裂之痛。万劫不复,生不如死!其余风者一族剥去十者之名,囚禁于西北冰寒雪原,永生永世冰封于冰柱之中,不得解脱!”

“执行!”只见一道灰色斧光劈下,风逍和九宗十人消失不见。

“判!古者一族,身为十者之一,竟然一直我行我素,一再辜负苍天之厚爱赐其天赋。只因未曾对苍天有丝毫冒犯,故今日只稍加惩戒。判古者一族,全部于九万里沼泽中生活万年,不得繁衍,不得与世有丝毫接触!”

“古见你可听清!”邢玉对跪倒在下的古见说道。

“是!”古见应道,化作流光急速飞离此地。

“判!药者一族,念者一族,虽对苍天未曾有丝毫不敬,但是,在此次剿灭异者之事上,竟然一再旁观。故今日降下惩戒,药者一族万年呆在神农山中,不得与世有丝毫接触。念者一族,同样呆在伏羲圣地万年不得与世有丝毫接触。”

“去吧。”

随后,诸葛丝月和无离化作流光急速飞走。

最后,邢玉看向了最后一人轻尘,“轻尘,别逼我对越者宣判,我不想,你们更加不想,别忘了你们手持的是什么神器。”

“越者不敢,”轻尘轻轻躬身表示尊敬,“越者轻尘告退。”说罢在邢玉挥手示意下化作流光急速飞走。

邢玉轻轻挥手,四周布下的乳白色结界消失不见。邢玉看着下面的美丽华山,就这样站定在空中,好久好久。待到山脚下那些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群散去后,邢玉还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忽然,邢玉看似发呆的说道。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走。”在一片虚空中,突兀的出现一道人影。来人手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一股浓烈的酒香散发开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物,通红的脸庞,一看就是喝了太多酒,看其容貌赫然就是一直住在山脚下茅草屋中的酒鬼。

“怎么?要赶我走?”邢玉还是那样看着远方发呆。

“我可不敢,”酒鬼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只是你一直在这,我喝酒都不痛快。”

“看来,我还蛮讨人厌的,”邢玉狠狠的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我刚才以为你会出手,酒尊!”

“算了吧,”酒鬼看着下面的华山,眼神中好似在回忆着什么,“也许能就此消失,对他来说也并非不是一件幸事。”

“是吗?”邢玉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就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她就是在发呆。

“我走了!”语罢,邢玉瞬移离开。

酒尊看了看邢玉消失的地方,看向下面美丽的华山,“琼花,你说我今日是不是又做错了,唉……”酒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狠狠的灌着葫芦中的酒。直到喝光了酒,酒尊才停了下来,醉眼朦胧的看着华山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