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回到过去

白云飞的话让天落看向了旁边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恍惚之间还能依稀记得很多年前,那只到自己腰间的孩童,没想到对自己来说的短短时光,还是有太多的不可追忆。

“叔叔?”天落看着白云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并没有半点胡须,“想不到不知不觉中,都有人叫叔叔了,看来真的是老了。”

“嘿嘿,”白云飞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傻笑起来。

“还是叫我天落吧,”天落对白云飞说道,“我说过,我只是天落,你刚才所说回到过去,是何意?”

听到天落的问话,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的白云飞竟然一时犹豫了,手里紧紧抓着衣服内的半面镜子,凝视着天落不知所措。

天落看到了白云飞的窘态,尤其是看到白云飞手里紧紧抓着一物时,依稀间明白了,轻叹一声,“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勉强。”说罢,转过身继续看着远方的天边。

白云飞看着天落的背影,手里抓着半面镜子,就像天落说的那样,这是他的选择。他很想将镜子拿出去帮助天落,可是,就在他脑中的封印随镜子苏醒时,不知为何,白云飞的心里竟是一阵恐惧。没错,那种感觉骗不了人,白云飞清晰的在封印的记忆里感到了一阵害怕,还有一份深深的愧疚。就是这样的一份难言的情感,使白云飞在说出帮助天落回到过去后,紧跟着却犹豫了。

白云飞看到周围的人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很想解释,可是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后,苦笑说道:“的确,这是我的选择,虽然我不知道在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的感觉是那样难言。甚至给我这份记忆的人都对这份记忆带着深深的愧疚,但是,我想,我很想去看上一眼。”说着,白云飞终于小心拿出了衣服里的半面镜子,小心捧在手心,看着古朴无光的镜子,轻轻擦拭。

“我从未想过要逼你做出选择,”天落没有转身,“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接受。”

“我知道。”

“不怕?”天落问道。

“怕,”白云飞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眼神坚定说道,“但我知道,我今日若是因为怕而退缩了,那我一定会后悔!而且,我也能感觉的出,给我这份记忆的人也希望我能带你回去看上一眼。”

天落沉默了片刻,转过身看向白云飞,“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着,天落却是看向了天空之上,一直沉默的云龙。

云龙静静停在空中,不言不动,目不转睛看着天落,双目有些呆滞却在之中带着浓浓的愧疚。此时的云龙再不复以往的一片雪白,一尘不染,而是在庞大的龙身之上,几乎沾满了血红。原本眼神呆滞的云龙在看到天落看向自己时,身躯一震,眼神闪躲间,不知该不该与天落对视。

“你无需对我愧疚,”天落一笑,“你认为你没有替我好好保护好他们,所以对我生出愧疚之情。可是,你可知,该生成愧疚之情的是我才对,你们之劫原本就是因我而起,我本应护你等周全,可是,我却发现,我一次都没有做到。”天落说着,对着云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浓浓的赞赏和骄傲,“小白,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替我保护了他们。”

听着天落的话,云龙流下了清澈的泪水。可是那泪水在滑落云龙的脸时,沾染了污血,待泪水滴落,竟成了血水。

天落接过血水,“你本为天地至净之物,却因我而沾染污血。”说着,再次叹了口气,天落发现,现在自己叹的气实在太多了。

天落对身边的人说道:“我回到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不!”天落的话才一落,一旁的狐媚娘便立刻喊道,并且一把抓起天落的手,紧紧抓着怎么都不放开,“我陪你。”

天落看着狐媚娘坚定的神色,想要拒绝却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我也要回去。”小青轻声说道。

“那我也回去看看吧。”伤重的秦尘,神色明显露出挣扎,可是最后还是坚定说道,“就像白云飞所说,我怕,但我因为怕而逃避了,那我一定会永世后悔!”

看到周围人的坚决,天落没有反对什么,“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回到过去看看,到底在过去我到底迷失了什么。”

白云飞点了点头,手心内一道血口出现,鲜红的血液不断滴在半面镜子上,而古朴的镜子就像一个无底洞般对白云飞的鲜血来者不拒,全部吸收一空。可是,即使是吸收了那么多的鲜血,镜子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所谓的毫无变化只是看在其他人眼中,只有白云飞能够深切感觉到,镜子随着不断吸收自己的鲜血,一股重生的感觉清晰无比。

白云飞不言不动,注视着鲜血的不断吸收,神色一动,开口说道:“天落,请将你的一点鲜血滴落其上。”白云飞的话才落,就见到从天落的指尖飞出一滴鲜血滴落在镜子上,天落的血并不像白云飞的血一样被镜子完全吸收,而是完好呈现在镜面上,异常醒目鲜红。

天落的血滴落在镜面上,镜子剧烈震动起来,原本古朴无光的镜子,竟然慢慢出现了点点白光。起初白光只是在天落的鲜血周围出现,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片剧烈的白光瞬间光芒万丈,直冲苍穹,一片刺目的白色光幕瞬间将天落所有人笼罩在内。

“天落,镜子破损,无法带我们去到我们想要的时间段,甚至都无法在一个时间内久留。”在白色光幕中,白云飞说道,“可以说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可是却只能在过去的无数时间内漂泊,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不断的经历不同的时间,不断的看,不断的去寻找。”

“无妨。”

天落是平静的,但是,其他人却没有天落那样的心性,达不到天落那样的平静。他们都明白白云飞所说,知道在时间长河中流浪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因为不断经历不同的时间段,那样很容易迷失于过去之中,再也找不到回到现在的路。那样,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因为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尸首,而你则要不生不灭不断经历过去的一切,生不如死!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天落对其他人说道。

狐媚娘没有说话,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抓紧了天落的手,可能她认为这样就永远不会迷失吧。

其他人面色苍白,但是毫不犹豫摇头表示绝不退出。

“我们走。”天落话落,白色光幕瞬间膨胀,就像一个泡沫般急速膨胀。眨眼功夫,白色光幕膨胀到极限,蓬的一声碎裂开来,里面的天落等人尽皆消失不见。

天落等人感觉自己就像从万米高空坠落一般,身周是一片在不断变化的光幕,而他们所有人就在光幕形成的通道中急速坠落。无比心慌的感觉是他们都能飞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而此时的他们就像失去了一切能力,成为了一群凡人,从万米高空一旦坠落,也许下一刻就会尸骨无存。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落等人将要适应四周的光壁和心慌时,忽然前方的光壁破开一个大洞,还不待几人反应,一股巨大吸扯之力传来,几人身不由己被吸了进去。

刺得人不得不闭上双眼的白光之后,射入眼睛的是一片温暖的阳光。阳光很是温暖,照到人的脸上,让人舒服的只想闭上双眼去享受。就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天落几人却是猛地睁开了双眼,强烈的心慌还没有完全过去,剧烈跳动的心脏还在持续。

“这是在哪?”狐媚娘看了看四周的一切,天落几人此时正站在一条不算宽的道路中间,四周是一片茂盛的树林,片片阴凉洒落,一片鸟语虫鸣。

狐媚娘的问题,这里的人没有人能够解答,只是小青看着四周的景色时,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里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虽然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问问吧。”白虎看到他们的前方,正迎面走来三人,看三人的服饰完全不像是天庭样式。三人有说有笑向着天落等人走来,样子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白虎向前,拱手问道:“请问,这里是何地?”

白虎问话,可是三人却还是自顾自说笑走着,白虎一怔,再次高声喊道:“请问,这里是何地?”

白虎的声音很是洪亮,可是三人依然毫无反应,白虎神色明显不悦,正要再次喊时被天落阻止了。

天落摆手阻止了白虎的喊话,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三人,“果然如此,看样子,我们是回到了过去,但是此时的我们对过去来说是不存在的。我们不能干涉过去的一切,过去的一切也自然看不到我们,听不到我们。”说着,天落向前迎面三人走去,即使是天落向他们走去,三人依然没有丝毫感觉,就在天落和三人相撞瞬间,天落直接穿过了三人的身体。

而那三人没有丝毫感觉,随后一一的穿过了白虎等人的身体,逐渐远去。

白虎看到远去的三人,脸上露出失望,叹了口气后随天落而去。其他人都不同程度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无奈随天落而去。

片刻后,天落等人转过了一个转角,转角后的景象终于从茂密的树林遮掩下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当看到出现的景象时,走在前面的天落首先停下了脚步,神色一动,随后恢复平静。

紧随其后的小青在看到出现的景象时,却是神情大变,不敢置信看着不远处的一切。虽然明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早就在心里无数遍告诉自己会遇到什么,但是,当亲眼看到那景象时,还是震惊了。现在,小青终于知道为何在刚才看到四周的一切时会感到熟悉了。

因为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在道路边,摆放着几张老旧的桌子。此时在其中一张桌子边,有两人正慢悠悠喝着劣质茶水。一看她们的神情就知道她们不是暂时休息,喝茶解乏,而是在等待什么。

其中一人,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裙,头戴遮面白纱斗笠,让人看不清面貌,不知是美是丑。在旁边,坐着一个身穿青色劲衣的女子,把玩着茶碗,无聊的将茶水一点点倒在桌子上。

在两人的头顶上,老旧的条幅正随风飘动,其上清晰写着两个漆黑大字——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