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目的。”当听到天落说到此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三人都静静的看着天落,等着天落的解释。
“什么目的?”古见问道。
“找一条蚕。”天落依然是风淡云轻,慢悠悠的喝着酒。
“找一条蚕?”古见一怔,起初还有些疑惑,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时,顿时神情有些异样。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的问道,“什么样的蚕?”
“嗯?”天落停下了喝酒,看样子是沉思了一会之后,才平淡的说道:“不知道。”
古见手中的酒壶颤抖了一下,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古见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天落,“你要在万蚕城找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蚕,你没有开玩笑吧。”说着,古见的声音就大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好比是在茫茫大海中找一滴不知道什么样的海水,你认为会成功吗。”
天落看着古见激动的神情,不慌不忙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条蚕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它有一个最显眼的特征。”
“什么特征?”这次是孙悟空抢先问道,连一旁的燕飞天都一脸希夷的看向天落。
“那就是,”天落放下了酒壶,“当你看到它的时候就一定知道是它了。”
“这算什么显眼特征啊。”孙悟空一脸失望。
“这根本就是狗屁特征。”古见没好气的怨道。
“淡定,”天落显得很淡然,优雅喝着酒,“我们还有时间。”
“多长时间?”燕飞天看着天落那副欠揍的神情,竟然有些心悸的问道。
天落竖起三根手指,“三天。”
“什么!”燕飞天一惊,不由猛的站起,不敢置信的看着天落,“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天落,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你这样可是会死人的。”连孙悟空都感到天落极度不靠谱了。
而古见已经对天落无语了。
天落站起身,看着外面的天空,许久才说出一句,“或许,连三天都没有。”天落眯起双眼,盯着一个方向,“若是我们做不到,就要都死在这里了。”
古见看了看手中的酒,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喝完了。随后什么都没有说急速的拉着孙悟空和燕飞天离开了。偌大一个酒楼此时只剩下了天落一人,天落转身看着桌子上三个酒壶,高举手中的酒壶,慢慢的倒掉酒壶中酒,“一路走好!”
“你还真是狠心啊,”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在空荡的酒楼中响起,“他们那样真心对你,却想不到你弃他们如草芥。”
“哈哈,”天落听到那声音,朗声笑了几声,“上来喝一杯吧,这酒平常时间可是很少见的。”
不多时,随着噔噔的上楼声,一个身穿月白长衣的俊朗男子,笑容可掬的优雅漫步上楼来。男子上楼后,看了一眼在那样的环境下显得寂寞的背影,摇了摇头,坐到了刚才古见的位置上。毫无见外的拿起一个酒壶狠狠的喝了几口,随后好似还回味了一番,“虽然算不上极品,但是,不错。”说罢,再次喝了一口才放下酒壶。
“知足吧你,”天落转过身,看了一眼男子,坐到了男子的对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
“若有机会,我请你喝传说中的神酒,”男子笑了笑,“那才是天上人间都难寻的绝品佳酿。”
“当真?”
男子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自然。”
“值了,”天落满足一笑,“虽然被你喝去了大半壶好酒,但是却换来一次神酒。值了,很值。”
“只是,”男子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天落,“你就不怕你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吗?”
天落笑着摇了摇头,“总会有的,不是吗?”
男子看着天落自然,不带任何虚假的笑容,“我好像有些明白小妹为何只会在你面前才露出笑容了,”男子举起酒壶,“来,干!”
天落同样的举起酒壶,豪爽喊道:“来,干!”
酒壶相碰,脆声入耳,佳酿入口,相视,而后大笑。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真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头?”男子看着天落说道。
天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从未想过要走到头,只是要一直走下去罢了。”
“为了什么?青史留名?亦或是独尊天地?”男子再次问道。
“哈哈,”天落低声笑着,看了一眼男子俊朗的脸庞,指了指自己,“像我这样落魄之人,青史留名有何用。随时将死之人,独尊天地又有何望。”天落停顿了一下,看双眼的神色,好似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些人,“我知道我走不到头,是因为自知自身罪孽深重,满手血腥,终不得善果。而我不得不走下去,不过是想让曾经那些人用命换来的这条命,不能认输罢了。”
男子陷入了深思,许久之后,才站起身,“我该走了。”
“不送。”天落果然坐着未动。
男子并未说什么,只是当走到楼梯口时才停下了脚步,“吾名刑战!不要到时候,是谁要请你喝酒都不知道。”
“我记下了。”天落微笑示意。
酒楼又再次陷入了寂静,而且这份寂静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日落西山花灯初上,古见三人回返才结束。
看着古见三人失落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无功而返了。看到天落一动不动的样子,古见三人竟然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轻轻的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回来了。”仿佛是来自于远古的声音,又好似来自于广寒夜空的低声,天落悠悠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样的声音时,古见三人的心中都升起来一股异常的情绪。不知道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不舒服罢了。
“明天继续便是。”刚才那个声音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声音才是自己所熟悉的。
“天落,”古见轻声说道,“若是明天还是无果呢?”
孙悟空和燕飞天也看着天落,想知道答案。
“明天过后在说,”天落淡淡的说道,“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古见知道天落此时一定是不会说什么了,下意识的想拿起酒壶,狠狠的喝几口酒来压压自己烦躁的心。可是,当他拿起酒壶时,不由的咦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天落,我的酒?”
“被人喝了。”
“谁?”
“刑战!”天落平静说道。
顿时,古见的手猛的颤抖一下,手中酒壶险些掉落在地,被古见一把抓住了。古见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来过。何事?”
连孙悟空和燕飞天都双拳紧握,神情复杂的看着天落。
“请我喝酒。”天落好似没有看到古见三人的神情,依然风淡云轻说道。就好像那个名字对自己来说真的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名字罢了。
“请你喝酒?”古见三人彼此相视一眼,看天落的神情,知道今天是很难从他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何,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一个念头不由的出现,难道天落出卖自己了?顿时,三人都猛的一惊,不由的被自己生出的念头都吓了一跳。不断的对自己说着,不会,一定不会,可是,越是对自己说,那个念头却越来越大。
看到三人未动,天落抬眼看去,却看到了三双眼中那份猜疑,不由,原本漆黑深邃的双眸有了一点灰暗。
看到天落的双眸,古见三人竟然下意识的闪躲开来。这一举动,即使是他们都吓了一跳,为什么,连和那人对视都不敢了。不久前,四人不是还在一起高声笑谈,痛快畅饮吗。
“去休息吧。”天落再次说道,神情早已恢复正常。
“好。”古见说道,拉着孙悟空和燕飞天离开了。
看到三人离开,尽管现在已经红灯高挂,但是此时的二楼却是漆黑一片。隐约中可以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站立在窗口望着外面或明或暗的夜景。
忽然,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身影吸引了天落的神色。那道身影瘦弱娇小,很容易看出是一个少女,少女身上衣物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破洞。脏兮兮的小脸竟然和身上的衣服一样脏了,脏兮兮的手正不断的抹着泪水,大大的眼睛中好似有哭不完的水滴。尽管小脸已经哭成了大花脸,但是那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着,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另一只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尽管小脸已经很脏,但是,当天落看到时,还是当场呆了。手中的酒壶从手中滑落,应声碎裂。天落感觉自己的喉咙竟然沙哑了,嘴唇动了许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字,“姐。”随后,猛的惊醒,双眼重新恢复清明,看着那少女,“难道路已走到如此,还要再生枝节。”
忽然,少女被一个肥胖的大汉狠狠的撞到在地。一时竟然爬不起来,而那大汉在看到自己撞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叫花时,非但没有露出丝毫不好意思,甚至对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妈的,弄脏了老子的衣服。”
少女怕极了,没敢看一眼肥胖的大汉,只能艰难的向着墙角爬去。而肥胖大汉在看到一个小叫花竟然敢无视自己时,顿时气着就要上前狠狠的教训一下敢对自己无礼的小叫花。忽然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消瘦的身影甚至还没有自己的一半粗呢,一身墨衣在黑夜中不是那么显目,但是那一头银白的长发却让大汉一怔。当大汉看向那双眸时,竟然生出了极度恐惧,还没待大汉有什么发应,一道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她也是你能欺负的!”随后,大汉就看到了他人生最后一道血红的光亮。肥胖的头颅高高抛起,飞出好远咕噜噜滚在地上,无头的尸体才猛的喷出一股股鲜血。
当街杀人!
顿时,喧闹的街道上陷入了绝对的寂静,片刻后,在不断尖叫,冲撞,惊恐中,街道陷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少女停下爬的动作,她慢慢的扭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看到了一张带着微笑的笑脸,那人宠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用他那干净的长袖细细的替自己擦干脸上的脏污,笑着对自己说道:“没事了,以后再也没人会欺负你了。”
少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都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好过。也许是看到那笑容时,就不由的感到安全舒适,少女猛的一把搂住那人的脖子,紧紧的抱着,肆无忌惮的哭着。
“没事了,”天落轻轻拍拍小小身影的后背,“告诉我,你叫什么?”
好久,少女才止住了哭泣,在不断的哽咽中,泪眼朦胧的看着天落,“我叫小童。”
“小童,”天落一笑,再次替小童擦去流下的泪痕,“小童,饿了吧?”
“嗯,”小童重重的点头,“公子大人给我一碗饭,我可以给公子大人洗很多很多的衣服,小童很乖的。”说着,小童紧紧的抓着天落的衣袖,一双大眼紧紧的盯着天落,满眼期盼。
天落的心顿时一紧,将小童扶起,“我不要小童给我洗衣服,小童可以尽情的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说着,两道身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