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邢玉说的那样,天落一定会去凌霄城。
天落真的去了,而且不是偷偷摸摸的去,而是大摇大摆的去了。就在天落在炼神台做出的壮举还未传到天庭时,天落一人早已飞驰到了凌霄城前,而且为凌霄城送上了一面大旗。
其上写着四个大字——刑家吃屎!
待守城的将士看清大旗上的四个字时,顿时火冒三丈。打开城门,纷纷怒火中烧的策马杀敌。可是,天落在把那杆大旗插在地上,大笑了三声后,竟然一溜烟的跑了。出城的将士抓不到天落,只得将那杆大旗化为飞灰。
“马上禀告邢玉小姐,天落小贼已经逃离凌霄城。”凌霄城守城大将刑天宇对手下的亲兵说道,“还有,马上给我调查,那天落是如何轻松突破沿路防线的,那些探子都是干什么吃的。”
几天后,天落再次出现到了炼神台。对着高耸的入云屏障一望,看了看上面铅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景象,露齿一笑。“邢玉,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说罢,再次一溜烟跑了。
而炼神台内的邢玉和刑战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天落,拿着手中凌霄城中禀告的消息,彼此无言。而他们身后的黑色影子再次少了一个。
几天后,凌霄城前。再次是天落一人,同样的一面大旗,上书刑家吃屎四字,同样的大笑几声之后,一溜烟跑掉。同样的大旗灰飞烟灭,只是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凌霄城外躲在暗处,静等埋伏天落的三人纷纷毙命。
十日后,炼神台前,天落没有说话,只是同样撒了一泡尿后,一溜烟跑掉。而邢玉身边的影子再次少了一个,而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在炼神台外同样躲在暗处的刑家高手纷纷毙命。
又是十日,同样的人,同样的一杆大旗,同样的四个大字,同样的大笑几声,同样的一溜烟跑掉。而不同的却是,刑家死的人此次是十三个。
如此反复两次之后。
天庭之上的人终于知道了天落与刑家人的一切。也许是上次人们在见识过刑家的血腥镇压之后,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议论了。不过,在刑家人看不到的角落里,那些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三十日后,天落已经往返炼神台和凌霄城第三次。
凌霄城前的一杆大旗……
炼神台前一场胡闹,或者一泡尿,或者是一句能令邢玉轻笑的话语……
如此往返反复之下,一年半的时间眨眼过去。在这段时间里,好像所有人都习惯了天落始终不变的无谓举动,即使是刑家人都在最初的愤恨之后,有了另一种厌倦的情感。在很多次千方百计下,想要将天落斩杀的对策失败后,在死了不少的人后,刑家终于不再派人了。每次都是看着好像对那样无谓的举动乐此不疲的天落,在做完无谓的举动后,一溜烟的跑掉。凌霄城的将士只是机械性的出去将大旗毁掉。
而炼神台内,现在只剩下邢玉一人了,原本想有架打的刑战也无聊的离去了。只有孤零零的邢玉一人独守炼神台,而此时,天落已经在炼神台和凌霄城间往返了四十九次。
一年半,四十九次。
在这无聊的四十九次中,每次的时间,有长有短。除了第一次是天落四人外,之后就始终只有天落一人。邢玉和刑天宇也去查过古见三人的行踪,可是,三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就连刑家也找不到。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每次刑家派出在沿路截杀天落的人,无论是躲在暗处,或者是结队在明的,都会莫名其妙的纷纷毙命,令刑家一阵头大。
时间不紧不慢,三年已过!
九十七次!
这是天庭之人都知道的天落往返炼神台和凌霄城间的次数。起初,所有人都以为天落是有目的的在如此行事,很多人猜想天落是不是想要调虎离山,想要让凌霄城和炼神台一方出现空虚,好乘虚而入,一举成功。可是,时间过了太久了,即使是调虎离山的妙计在使用了几十次后,再也没人相信那是妙计了。很多人不解天落的用意,甚至有的人认为天落好似疯了,纯属在发神经。
这是天落在很多人无意义的第九十八次,在很多人眼中无聊的第九十八次发神经。天落来到了凌霄城前,同样的一人,同样的一杆大旗,同样的四字。
城门上的刑天宇远远看着前方那个无聊到极点的人,眼中无情,眯起双眼看着,“可恶!”刑天宇一拳砸在城墙上,愤恨道:“要不是大小姐交代不能诛你,你岂能如此嚣张,敢在我凌霄城前一次次撒野。”
“将军,他也就是个无胆鼠辈,”刑天宇手下一个小兵不屑的说道,“何劳将军如此烦心。”
“不可小瞧此人,”想起这么多次的无意举动,刑天宇一阵疑惑,“我始终想不通被小姐看重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在刑天宇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他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由睁大了双眼。只见原本应该将大旗插在地上,大笑几声就一溜烟跑掉的天落。此次,在把大旗插在地上后,却没有笑,更加没有跑,正一脸平静的看着刑天宇。
这样突然的变化,顿时让已经习惯的刑天宇和手下将士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刑天宇看着天落,忽然心中一股剧烈的不安猛的升起,甚至一股深深的恐惧第一次在他的心中升起,刑天宇猛的推醒手下那些还没有回过神的将士大喊道:“御敌!”
可是,就是刚才短暂的失神已经在这场不知道算不算是战争的战争里错失了先机。刑天宇明显看到了天落的嘴唇动了动,他看懂了天落所说的那两个字。
“晚了!”
天落的双手中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光线,细小光线就像无数条小龙在天落的身周游走。就在那些光线游走的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漆黑如墨的铅云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缓慢却坚定的旋转起来。之中不时出现几道粗大的闪电就像游龙在云中翻滚。而原本平静的地面上,此时却忽然一个接一个的亮起了整整九十八个光点。刑天宇清楚的认出了那九十八个光点就是这么久以来天落九十八杆大旗所插出的洞。而以前那些被自己忽略的小洞,此时却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任任何人都能看出不凡。
就在九十八个洞口亮起璀璨光芒时,天落手中无数游走的光线飞入了九十八个光点中。瞬间,整整九十八道细小的光柱冲天而上,与天空中游走翻滚的闪电接连在了一起。
刑天宇看着天空上似要吞天的铅云,好似能撕裂一切的狂风,能够摧毁一切的闪电,无一不让刑天宇想到了一种东西。
“天劫!”刑天宇不敢置信的说道,在看到九十八道细小的光柱连接天劫,让刑天宇升起来一种深深的恐惧。
“将军,怎么办?”刑天宇身边的一个亲兵,看着惊人的景象,有些胆颤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刑天宇怒喝一声,一招手,一把大刀出现在他的手中,“决不能让天劫踏进凌霄城一步。”刑天宇虽是这样吼着,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明刀暗箭他不怕,神器妙术他不惧,他对他脚下的凌霄城很有信心。即使是很多很多年前,百万大军围城,凌霄都未被攻陷。可是,面对天劫他怕了,尤其还是那个传说中存在的天劫,他知道他挡不住!
想到此,刑天宇双眼冒光,手不由的伸进了自己的怀中。抓住了怀中一直都挂在脖子上的一方漆黑令牌!顿时,一股希望悠然而生,有它应该能够挡下吧!
眼看着天劫急速汹涌而来,刑天宇在抓到那根救命稻草后,也没有过多思考。就狠狠的对着天空扔出了令牌,那是一块漆黑好似夜色,正面是一把形式古朴的斧头,背面写着一个古意怏然的刑字。令牌在空中轰然炸开,化为了一把巨大的光焰斧头,随后,斧头化为了一个倒扣的碗一样的光罩将整个凌霄城罩在了里面。
就在光罩刚一成形的瞬间,一道人影就站在了光罩上,透过透明的光罩俯视着下面人群。此时,一道粗大的闪电狠狠的击到光罩上,能够将一座山都击穿的闪电,击在光罩上竟然不能产生一丝涟漪。
就在所有将士都在庆幸光罩的及时时,刑天宇却看到了站在光罩上的天落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令刑天宇的后背冒出了冷汗,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天落好似听到了刑天宇心中的声音,对着他点了点头,清晰的说道:“你真的错了。”
这时,无数的雷电击打在光罩上,即使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天劫也始终不能击穿光罩,对里面的凌霄城造成半点危害。看到这一点,刑天宇愤恨的看着在天劫中狼狈不堪,处处伤口,不断吐血的天落,动荡的心安定了下来,“你不过是在考验我的心罢了,雕虫小技!”看着仿佛随时都会死掉的天落,恶狠狠的诅咒道:“希望你死在自己的天劫之下。”
可是,老天故意与刑天宇作对,直到天劫过去,天落虽然伤痕累累,但却始终站着,并且随着天劫的消失,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息自天落的身上散发出来。
渡过天劫之后,天落满脸是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下面的刑天宇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说过你真的错了,”天落一抹脸上的鲜血,样子有些可怖,“我是个诚实的人,很少说谎。”说罢,一脚踏下,那即使是在天劫下都没有出现涟漪的光罩,竟然在天落一脚下出现了细微的波动。而且那波动好似一个导火索一般,起到了巨大的变化,在光罩上,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的光线纵横交错,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刑不悔细辨之下,发现那是整整九十八根光线交织成的大网整个融进了光罩内,看到这一情景,刑天宇感到不安起来,赶忙尝试收回光罩,一试之下不由脸色巨变,状似恶鬼般的看着天落怒吼道:“你利用我!”
“哈哈,”天落站在光罩上,仰天大笑,样子就像是在俯视人间众生的天神一般,“没错,没有你的光罩,我的天劫之网就好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我要感谢你撑起了这片光罩,给了我一片可以种植我天劫之网的土地。”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难道你能打进来。”刑天宇怒吼道,“别欺骗你自己了,即使它里面融进了你的天劫之网,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你又错了,”天落笑着摇头,“我从未想过要去控制它,更加未想过要打进凌霄城。”
听到天落如此说,刑天宇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借用天劫之力,成功将我的天劫之网融进你的光罩之内。现在的这个光罩,有你的一部分,却不属于你,有天劫的一部分,却不属于天劫,有我的一部分,却不属于我。只有这样不属于任何人的东西,只有这连我都解不开的东西才能困住凌霄城。”
听到天落的话,刑天宇不敢置信的看着依然满是鲜血的脸庞,许久之后才黯然说道,“你不光利用了我,竟然还利用了天劫,到最后,”刑天宇死死的看着那张脸,“你竟然连自己都不放过!”
“我该走了。”天落腾身落地,落在凌霄城前,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一步一步的走着。
“你困不住凌霄的,”看着那个背影,刑天宇大喊,“即使是很多年前百万大军围城,即使是那些上古大妖,四方守护神兽也奈何不了凌霄。等我们出去之时,就是你命丧之日!”
“你又错了,”天落并未停下,“很多很多年前,他们是想进凌霄而困凌霄,而今日的我却是为困凌霄而困凌霄。等你们出来之时,一切早已不重要了。”说罢,身影一闪,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