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纤纤玉指轻轻抛起,大红绣球落下。顿时,下面的人群沸腾了,绣球还未落下,无数人就在疯狂涌动争抢,状若疯狂,就好像那是一步登天的无上诱惑。
天落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高楼上的那道丽影,只见绣球不偏不倚,正好向着天落落去。天落随手一抓,大红绣球就落在了他的手中,现场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天落。
天落看着手中的绣球,嘴角上扬,摇了摇头。
“有请这位公子,上楼与西施姑娘共饮杯酒。”高楼之上,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高声喊道,西施烟波流转,看着下面拿着绣球的白发青年。
“真是好运的家伙。”
“可不是,看样子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呢,懂什么叫做风花雪月吗,浪费,可惜啊。”
“你懂什么,现在的少年可比你想象的要老成的多,说不定此子早已是一烟花高手了。”
“少年白发,难道真是少年老成不成?”
“谁知道呢,反正看他不爽,一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害的本大爷白白损失一个机会。”
……
一时之间,各种奇怪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是,身为主角的天落却是毫无反应,看了看手中的大红绣球,又看了看高楼上那道丽影,随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镗目结舌的举动。天落用力一扔,大红绣球顿时向上飞去,稳稳的落在了西施的怀中,天落摇头轻笑,转身正要离开。
“公子可是嫌弃奴家了?”高楼之上忽然传出一个娇美轻柔,好似娇莺初啭的声音。
所有人都是一怔,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西施的声音,没想到,是如此的动听,让人神驰向往。
天落停下脚步,并未转身,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罢了,你不是她。”
“奴家可是像公子一位故人?”西施看到天落要走,赶忙说道。
“算是吧。”
“那公子可愿和我这样一位形似你故人的人共饮杯酒。”西施高声说道。
“不愿,”简单直接的话语,随后,大步离开。
西施手拿着大红绣球,一阵伤神,看着那背影毫无留念的离开。“姑姑,我累了,今日就到此吧。”说罢,转身就进了高楼之中。
“今日西施身体有恙,望各位体谅。”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高声对下面说道。随后,看了一眼远去,已经看不到的背影。
“唉,大好的一场机缘都被那个可恶的小子搅和了,可恶!”
“竟然还能有人对西施姑娘的美色不为所动,真是难得。”
“你们没有听他说吗,西施很像他的一位故人,也许是这个缘故才让他止步的吧。”
“难说,说不定是那小子不是男人。”
“哈哈哈……”
……
第二夜。
天落的房中还亮着灯火,天落坐在灯火前,手中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看着。突然,天落嘴角上扬,“终于来了吗,比我想象的要迟了不少。”随后,灯火即灭,房中陷入一片黑暗。顷刻之间,几声清脆的刀剑交击声传来,随后,一片寂静,不多时,天落开门,悠然的向街上走去。
片刻之后,刚才天落的房中亮起了灯火。借助昏暗的灯火,可以看清此时在房中站着七八人,全部一身黑色劲衣,黑布蒙面。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具尸体,打扮和站着的人一般无二。
“统领,全部是一招毙命,毫无反抗能力。”其中一人在检查了那些尸体后,对着唯一一个坐在那里的人恭敬禀报道。
“看来,这个人远超我们的想象,”坐着的人,随意的翻看着放在桌上的书,“打扫现场,不要留下丝毫蛛丝马迹,立刻离开此地。”
“是!”几人齐声应道。
片刻,灯灭,房空。
即使是深夜,红枫城还依然是喧闹不止。天落不喜欢那份嘈杂,故选了一条还算寂静的小道悠然漫步。不多时,便发现前方有着一辆看样子还算不错的马车侧翻在地。一个打扮丫鬟模样的少女正向不时走过的人寻求帮助,可是奇怪的是,无一人上前帮助。而在翻到的马车旁,一个打扮普通,身穿普通白衣,头戴白纱斗笠的女子正蹲在那里。看样子,她像在修理马车。
“小姐,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丫鬟打扮的少女都哭了,无助的抹着泪水,对蹲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我知道了,”女子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香儿,我们自己修吧。”女子拉起自己洁白的长袖费力想要抬动整个马车。可是,马车何其重,凭她那弱小的身躯和力道,马车根本就丝毫未动。
香儿见状,也上前帮助,可是,即使是两人的力量,对笨重的马车依然是无用。
最后,两人都力竭了,就索性靠着马车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香儿,是我连累你了。”白衣女子看着明月当空,轻声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呢,”香儿快速摇着头,“要不是小姐收留,香儿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我这条命都是小姐给的,哪有连累之说。”香儿说着说着就哭了,“小姐,为何,你以前对那些人何其好,为何在我们落魄之时,却无一人肯来帮助我们,我不明白。”
“这也许就是所说的世态炎凉,人间冷暖吧。”白衣女子始终看着天上的明月,即使是在感叹人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这条偏僻的街道本就没有多少人,此时,更加没人路过。天落算是不多的一个,本不想多管闲事。谁知,当他走近马车之时,那名为香儿的姑娘忽然一下窜到自己的面前,面带泪水,怯生的恳求道:“求这位公子施加援手。”带泪的双眸恳求之意表露无遗。
“报酬。”天落平淡的吐出两字。
“什么?”香儿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过去片刻,香儿才明白了天落那两字的意思,脸带激动的问道:“你想要多少钱,你说?”
白衣女子看着天落,忽然开口,“我见过你。”
天落看向白纱斗笠女子,“那也要报酬。”
白衣女子一怔,随后,轻轻一笑,“公子想要多少?”
天落装作扫了一眼马车,其实他早就知道不过是车轮从车轴中脱落了出来,重新装入就好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小问题对两个柔弱无骨的弱女子来说也是难以办到的。
天落指向安好放在一旁的古琴,“你的琴?”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古琴,眼神尽是深情脉脉,点头,“是。”
“为我弹奏一曲当做报酬,如何?”天落说道。
白衣女子,起身,轻笑,“好。”说罢,径直来到古琴旁,小心的抱起古琴,盘坐在地,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公子,想听什么?”
天落想了一下,“皓月当空,佳人落难,就按这番意境弹吧。”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天落,轻笑着摇了摇头,“皓月当空有,佳人落难无,我就为公子弹奏一曲《皓月》,可好?”
“好。”天落盘坐在地上,静心聆听。
看到天落并没有想要修马车的意思,香儿想要说什么,却被白衣女子一个眼神阻拦了,白衣女子轻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随着纤纤玉指轻触琴弦,阵阵琴音飘荡在夜空之下。琴声悠扬清明,确如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有如郎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端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片刻,曲罢,弦落。天落轻拍手掌,由衷的赞叹道:“好琴,好曲,好词,好人。”
“公子过奖了。”白衣女子细声说道。
“那当然,我家小姐那可是琴画双绝,这红枫城中谁人不知。要不是因为那……”香儿骄傲的说道,最后有些幽怨,本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女子阻止了。
“香儿,人都有各自的造化,不必幽怨,不必强求。”白衣女子平淡说道。
天落站起身,随手一挥,笨重的马车,就像轻木一般站立而起,散落咋一旁的车轮飞入车轴中,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一下,坏掉的马车就被天落修好了。
“你……”香儿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天落,结巴,激动的说不出话。连一旁一直平淡无波的白衣女子都震惊莫名,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多谢公子了,”白衣女子站起身,对着天落端庄行礼。
“小姐不必如此,”天落说道:“你为我弹琴,我帮你修车,无需多谢之情。”
“你是修者吗?”香儿终于回过神来,激动的看着天落问道。
“修者?”天落笑了笑,“算是吧。”
“哈哈,”香儿激动的大笑,“小姐,你果然说的没错。只要人一心向善,即使人不帮,老天也会帮的。真的啊,老天真的派了一个修者来帮助我们,哈哈……”香儿相当激动,拉着白衣女子的手,不断的说着,笑着。
“嗯。”白衣女子看着香儿只是笑着点头。
“不知小姐芳名?”天落看着隐藏在白纱斗笠里的美丽面孔,看着那即使看透人间冷暖,见惯世态炎凉,依然清澈无比的双眼,不由问道。
“吾名红柳。”白衣女子在皓月之下,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