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缓缓起身,苍白的脸色上面无表情。
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干得太多了,连最起码的感慨都难以再产生。
只是凝视着佛像前从佛祖鼻梁上爬过的蜘蛛,忽然想起网络上曾经红极一时的佛祖和蜘蛛的故事。佛祖问蜘蛛,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珍贵?蜘蛛说:得不到和已失去。
可不正是这些女人们所想么?
她拍拍落了灰的衣裙,轻盈转身,步履间的优雅从容真切得不似克隆,仿佛这具躯体里的灵魂从不曾换人。
兜兜转转天意巧合,她千方百计附了紫鹊的身,混入摄政王府想要刺杀摄政王,却先一步被摄政王妃这妒妇撵去了将军府。
如今她眼看就将万劫不复,却也是靠这女人幸存下来,还将借着她的身子重回王府。
这…算不算因果?
几脚踹醒了躺在门口的丫鬟,看着小人儿在风中打了个寒噤,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你这个丫鬟当得倒是称职啊?”她似笑非笑,丝毫没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自觉。
小丫头却是吓得够呛,自觉主子笑起来比摔东西还可怕,还没站稳膝盖就是一软,顺势跪下。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要睡着的,奴婢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刚才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楚悠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杰作哪里需要她复述一遍?当即手势一打,立刻叫人闭嘴。
“回府,我没兴致在这吹冷风听你胡扯。”
小丫头诺诺,偷偷瞟一眼主子,眼见是不追究的样子了,赶紧轻快跟上。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也是个人精,她一看表情觉得主子确实没真生气,又大着胆子搭上话来:“王妃,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古怪,咱们下次还是别来了…刚才我不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连心口也一阵一阵发凉,堵得喘不上气来…再说这个地方又破又脏,哪里像那个算命的说的虔诚之地,只怕是那算命的看我们穿的富裕,为了坑银子瞎掰的。”
楚悠听到这里颇为感慨。
没想到算命的胡扯也有一天会救她性命,她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歧视算命的了!
只是在这个心绪繁杂的静夜里,这丫头实在聒噪得有些突兀。
忍无可忍,楚悠终于转过脑袋,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道:“心口发凉,那是有鬼穿过你的身体。”说完转过头,继续若无其事的赶路。
徒留小丫头脚下一个踉跄,脸色发青,惊疑不定地望着她的背影。
于是,世界清静了。
回府的路还算妥当,总算没有再出岔子。只要楚悠收敛气息,不妄动精神力,云漠还是没有那么容易逮到她的。
只是好不容易到了府邸想要让疲惫的精神休息一下,却发现门口围了一众侍卫仆从,还停了一顶看样子像宫里出来的轿子。
楚悠看了同样莫名其妙的丫鬟一眼,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小丫头应了,从容扎进人堆,寻了两人问了话,末了还掏了银子,才回来:“回王妃,是东宫的齐公公来传消息,好像世子在宫里出了事,找人进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