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沙漠里，好看的东西活不长。”
她走近一株小仙人掌，蹲下身，一根手指戳上尖尖的刺，心里不知泛着什么滋味。
“说的也是，虽然长的丑，生命力却是很顽强，一路运过来也没有死，南瑶泥土湿气重，它也好好长起来了。”北宫傲将她拉起来，让她的指尖远离那些看着渗人的尖刺，“只有这一身刺本王不喜欢，差点没让人拔了。”
楚悠回过头，坏笑一声：“还会长的。”
北宫一愣，望着那那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调皮有些出神。
“不会死？”
“不会。”
“那明儿就叫人拔了。”
楚悠扑在北宫傲怀里哭笑不得，嘴角抽得生疼。
北宫傲强硬地掰起她的头，直直望着那双笑红了眼眶的眸，点起她的下巴：“可算是真心笑了。”
楚悠晃了晃脑袋，继续伏下去，这样的表情，实在没脸见人。
北宫傲便趁势搂住她：“东宫一烧，祭祀大典被毁，好不容易定下来的河西又乱了。”
“我以为，河西人民现在只关心他们的粮食呢？”
“南瑶每一个子民也是国教的信徒，现在一切迹象都表明信仰背弃了他们，你觉得他们如何不恐慌？”
楚悠不语。心里却是明白，从恐慌到动.乱，绝对掺杂了太多人为的猫腻。
“所以，本王派了风将军去平乱。”
北宫傲声音冷静，楚悠却是微微一怔。
开玩笑，小小的境内民乱，哪里需要镇国大将军亲自平乱？这,是北宫傲终于要对风无归下手了？
“王爷，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此次事件，也许不是出自风将军之手？”
箍在手上的手臂蓦然收紧：“这话，你站在什么立场对我说？”
楚悠默然。她信风无归，但她不可能要求北宫傲也信。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不管其他人过去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不想追究。但是从今以后，你只能想着我，站在我的立场，以我的意志为中心。你可以选择不理会这些繁杂纷扰，但是，不要在我面前替他说话，记住没有？”
楚悠依然不言。
他的情，她领。可就如现在一样，很多话，他们说不通。
北宫傲长叹一口气，将头埋在默然不语的女人颈间，声音蓦然低沉：“月儿，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会伤害你。”
就像对待那沙子里出来的植物一样，一根一根，拔掉它的刺。
他强迫地抬起她的头，第一次不允许她用沉默来回避。
“听见没有？”
楚悠望着那幽深的眸，有一种很久未曾出现在心中的情绪开始酝酿。
一种久违的…被需要…
“好。我不会背叛王爷。”她轻声应下，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顿时侵蚀入心。
也许风无归说得对，她已经活不久了，何必执着一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事？
就这样就好了，就这样，满足这个人不算苛刻的要求。满足自己临死前不多的一点点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