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依拍了下身后的背包,确定里面的东西还在,不由一笑,今天可是外公的六十大寿,她可不能两手空空,走到街口,忽然一阵香味从鼻口串入,救命两字还未出口,便失去了意识。意识涣散前似隐隐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昏沉的意识渐渐恢复,她疑惑地观察陌生的一切,空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门窗紧闭,找不到其他出口,双手并未受到任何束缚的自由让她更清晰认识到目前的处境。
绑架?这是十八年来对她来说极其陌生的字眼。
思索着可能会被带来这里的原因,理由想来想去只有一个,除了她有一个有钱的外公,她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本事能引来绑匪的虎视眈眈。
可是这又不太可能,自从三年前跟外公相认,这三年来她也没有什么高调的表现,即使知道了她的外公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她也还是坚持过着跟以前一样的生活,极少接受外公的资助,而她的身份,因为她的要求,除了外公跟她也就子轩哥知道,子轩哥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去的。
莫不是?回想起昨天子轩哥的话跟今天要去的特殊场合,她已猜到了七七八八,呵呵,看来那个家里有人并不欢迎她这个外来者。
外公的掩护跟子轩哥偶尔流露的担心,让她明白了一些事,只是她不想让他们担心,也就当作不知道,继续扮演她乖乖女的角色。
可是现在他们把她绑来会不会做的太过了点?
理清了这一切,她也不急着想办法逃脱,一切只能静观其变了。
相信过不了一会,就会有人来了吧。
似乎在印证她的想法,这是门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在这过分安静的鬼地方格外清晰。
“吱呀”门被打开,一个男子蒙着脸端着一些吃的进来。
东西被放到了她的面前,她很干脆的拿起筷子吃起了饭,这时候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吃饱了才有力气想着逃跑。
“现在几点了?”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她佯装随口问了句,虽然知道他未必会回答她,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开口。
或许是她出乎他意料的平静让他好心的回答了她。
“八点”简短有力的回答让她愣了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蒙面男子眼底泛起一抹欣赏,转身离去。
看着被紧紧关闭的门,叠依的心充满了酸楚,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现在外公跟子轩哥应该急坏了吧。
无力的仰躺在床上,杂七杂八的想法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砰砰”门外震天的枪声把在床上的她给惊醒,她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
“砰砰”又一阵的枪声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混蛋敢情把子弹当鞭炮使。
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就被人撞了开,男子急促喊道,“快走”
眼看黑屋越来越小,直到被茂密的树林挡的看不见,她才停下了不断奔跑的步伐,从男子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靠着一棵树旁喘着气。
男子狐疑的盯着她,不解她为什么停下来。
这时的他没有蒙着脸,熟悉的声音让她知道他就是给她送饭的男子。冷峻的脸在月光下添加了几许冷冽,看起来颇有月下美男的感觉,眉头一拧,似乎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耐烦。
但叠依现在可没有欣赏的念头“那些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跑?他们要干什么?”一股脑的倒出心中的疑问,也不理男子不好看的脸色就径直思考起来。她也不理解,为什么在他拉着她跑时她会一点犹豫也没有的跟了出来。
刚刚匆匆一瞥让她发现黑屋子里似乎有人在火拼,对方又似乎是同一伙人,那情形有点类似窝里反,而他,又为什么要救她?
“杀你的人!”男子盯着黑屋子看了一会,确信没人追过来,才开了口,语气冰冷。
叠依倒吸了口冷气,她以为只不过是单纯的绑架时间,没想到会牵扯到杀人。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男子深邃的眼直盯着她瞧,看得她局促不安,她有说错什么话吗?
仿佛过了一个小时般漫长,男子才悠悠的开了口,“他们给我钱,只是要我绑架你,至于杀你?”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才继续未完的话“那点钱还不够。”
她扯了扯嘴角,原来她的命还这么值钱。
男子看到她怪异的脸色,嘴角微扬,眼神也不似刚才的冷漠,望向黑屋的方向,眉头再次拧起,眼里染上浓浓的杀意,这些人要的不只是她的命,更还有他的。
看来,他们是想借机除掉他这个眼中钉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叠依寻求他的意见,现在跟刚刚可不一样了,事关生死,她也不敢大意,只能征询眼前人的意见。
“等天亮”收起眼底的杀意,看了漆黑的夜空一眼,这时候不适合下山,太危险了。
十几米高的山崖,隐约可以看到底下的河水湍急的奔走,叠依站在崖边,望着底下河水的汹涌,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等天亮时他口中的人来救援,可天还未亮,那些人便先一步找到了他们,一个小时的亡命逃亡让她的力气用尽了,身边的男子脸色发白,知道他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手掌被鲜血染红,沿着手滴下的红色血液让她的脸色也跟着发白。
他中枪了,咬紧嘴唇不让惊呼声逸出口,手反握住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支持。
他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回头看了看她,眼里略过一丝异样。
“你怕不怕?”看了深不见底的崖底一眼,他意有所指的问她。
她望着他,唇畔轻轻扬起,露出两人相遇后的第一朵笑容。
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崖边,风吹过沙石,跌进了河流里,看不出一丝痕迹。